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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见:飞梭织布机之后的重大发明珍妮纺纱机-《浪漫国度》093



  法王路易十六并不专横独断,也不贪图享乐。但他思维迟钝,行动笨拙,意志薄弱,易为权臣左右。

  路易十六沉迷于应用物理和锁具制造,将国事交给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左右。当然玛丽也非一意独断,大事还是要跟路易十六商量的。

  面对祖父路易十五遗留下来的困难局面,尤其是财政危机,他们一直在尝试应对和解决,先后起用过四任财政总监。

  杜尔哥上任后设计了一个庞大的改革计划,主要款项是实行开明君主政治,要求教士和贵族同第三等级一样纳税,取缔行会和商业公会,撤销国内关卡,免除农民徭役。

  杜尔哥的财政政策显然是符合启蒙思潮的,民主与进步的,遭到保守势力的猛烈反对,他不得不下台了事。

  第二位内克尔,因为是瑞士人,新教徒,银行家,只能被授以实权,没有“财政总监”的头衔。

  内克尔取消了杜尔哥的财政改革方案,只采取了一些温和的措施,紧缩财政开支,削减贵族年金,依据税收和公债量入为出,但即便如此,也未能长久。

  玛丽选任的第三位财政总监卡隆跟前两任不一样,他反着干,提倡奢华和挥霍以取媚王后,笼络权贵,蒙骗群众,造成政府拥有充分的债务偿付能力的假象。

  卡隆寄希望于公元1787年初召开的贵族会议同意征收新税,但公元1786年底政府财政状况一公布,巨额财政赤字让他垮台了。

  玛丽将空缺职位连同卡隆留下的烂摊子一并交给了第四任财政总监——图卢兹大主教布里安。

  此一时期的法国社会,非常怪异。朝廷和政府捉襟见肘,财政危机日益深重,整个法兰西大地上新生资本主义却生长得如荼如火,势头出乎预料。

  纺织行业,规模宏大。兰斯地区的呢绒工场以大量高品质的产品供应军需。里昂的丝织产业,用工人数六万五千,雄踞欧洲同业之首。奥尔良的纺纱厂中已出现成排的珍妮纺纱机。

  英国人约翰·凯伊公元1733年发明了织布的飞梭,极大地提升了织布机的效率。相较于高效的织布机,纺纱机拖了后腿。棉纱纺不出来,求购价格随之走高。

  公元1764年的一天,英国兰开郡纺织工詹姆斯·哈格里夫斯不小心踢翻了他妻子正在使用的纺纱机,当他弯腰去把纺纱机扶正的时候,看到倒了的纺纱机还在转,只是原先横着的纱锭变成直立的了。他猛然想到:如果把几个纱锭都竖着排列,用一个纺轮带动,不就可以一下子纺出更多的纱了吗?

  兴奋的哈格里夫斯马上试着干,第二天就造出用一个纺轮带动八个竖直纱锭的新纺纱机,功效一下子提高了八倍。他以女儿珍妮的名字称呼这种适用于棉、毛、麻纤维的纺纱机。

  八锭珍妮纺纱机的出现,引起当时人数很多的手工纺纱者的恐慌,他们害怕机器的进步使他们失业,遂结伴冲进哈格里夫斯的家里,捣毁新式的机器。后来他们夫妇俩被赶出了兰开郡的小镇。

  公元1768年,哈格里夫斯在诺丁汉又与人合资开办纺纱厂,用珍妮纺纱机生产针织用纱。“珍妮机”效率高,纺出的纱质量也比较好,很快为他们带来了富裕。

  然而,许多怒气冲冲的男男女女还是粗暴地撞开哈格里夫斯纱厂的门,骂着“让你们的害人机器见鬼去吧”将“珍妮机”通通捣毁,甚至有人还放火,点燃了哈格里夫斯的房屋。

  机器惨遭捣毁,是英国拥有海上霸权之后当先完成资本积累和自由劳动力,而其手工业在自然科学的快速进步中迅猛发展所致。

  哈格里夫斯发明的多锭纺纱机,使生产率大幅度的提升,棉纱产量上升,价格下降。那些没用“珍妮机”的纺纱工人不但产量低,而且棉纱又卖不出好价钱。日子久了,他们的怒气爆发,便演出了捣毁机器的一幕。

  哈格里夫斯夫妇不得不流落诺丁汉街头,但他们还是努力改进“珍妮机”并获得专利。“珍妮机”的纱锭继续增加,后来达到八十个。

  珍妮纺纱机进入法国纺织业,有力地推动了法兰西轻工业的进程。而在采矿和冶金业方面,法国东北边境拥有近五千名工人的昂赞煤矿也已装备了十二台蒸汽机。阿尔萨斯的炼铁工厂有了英国式的熔炉。克勒佐冶金工厂也以最新式的技术设备名闻遐迩。

  大约在公元1679年,法国物理学家丹尼斯·巴本在观察蒸汽逃离他的高压锅后制造了第一台蒸汽机的工作模型。后经多国多人研发改进,于十八世纪之初造出了早期的工业蒸汽机。

  苏格兰人詹姆斯·瓦特,二十多岁到英国做仪器修理工,公元1775年,前人的蒸汽机经过瓦特革命性的改进,首次向公众展示其独特的动力功能。

  其后六年,瓦特和他的公司接着来进行蒸汽机研制,于公元1782年取得“瓦特联协式双向式蒸汽机”专利,顺便还发明了一种标准单位:马力。

  瓦特的新型工业用蒸汽机效率是过去旧式蒸汽机的五倍,一台一台地装备在法国的矿业中,将手工工场一举转变为了近代性质的大工业模式,生产效果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法国的对外贸易仅次于英国,半个世纪的时间,农产品出口增加了将近两倍,殖民地商品交易额度增加九倍,其中对地中海东部诸国及西印度群岛的贸易最为活跃。

  十年来法国对外贸易总额增加了将近一亿里佛尔,到得公元1787年时已达到十一亿六千万里佛尔。

  国际贸易的发展,繁荣了沿海港口城市,马赛、波尔多、南特、鲁昂、勒阿弗尔等地的工商业和运输业十分热闹,今非昔比。

  伴随工业和商业发展的是金融信贷业的勃兴。银行数目增加,纸币大量发行。为积集巨额资本,出现了印度公司、保险公司、自来水公司等股份公司。股票、债券交易中隐藏和活跃着投机。

  巴黎已成为欧洲金融业巨子的汇聚之地,据法兰西财政总署的统计,当时法国几乎拥有欧洲近半数的现金。

  国家的各种税收,一如既往地由包税人代办。包税人通过替国家承包征收各种间接税、盐税、烟税、印花税而大发横财。

  在法兰西大地上,落后的农耕方式在消失,新式农业在诞生。巴黎附近,国家西北部以及阿尔萨斯—洛林等地区,出现了作物产量最高、市场化程度最高的资本主义式农场,它们与工商业中心相伴,实际上已完成了大半的农业革命。

  在封建农业变化为资本农业的进程中,全法国的农业总产值十年间增长将近两倍。

  但是,此一时期法国的土地制度极为复杂,耕作者的使用权、部分个体农民的占有权、资产者的不完全所有权、贵族的领有权、教会的拥有权等,混杂交糅,教会和逃亡贵族的地产和农民的封建权利和义务迷茫不清。

  依据旧制,全体法国人为三个等级:教士、贵族、其余所有人口。从经济角度看,这三个等级在占有财富方面并非同其法律地位相符。

  不足三千万总人口的法兰西,第一等级的教士大约十二到十三万人,占总人口的比例不到百分之零点五,却拥有全国土地的大约五分之一。

  大主教、主教、修道院长等高级教士,他们的年均收入约数万里佛尔,高的可达数十万乃至上百万里佛尔。

  低级教士包括本堂神甫以下的所有神职人员,一般出身低下,平均年收入约数百里佛尔,其中少数人亦可达到数千里佛尔。

  天主教是法国专制王权的强大精神支柱,教士作为第一等级,享有免税特权,并且受到国家政权和教徒的尊重。高级教士,收入巨丰,希望维持社会原状,低级教士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憎恶教会上层的腐化,同情被压迫群众的疾苦,要求革除积弊,至少要求清新教会。

  作为法兰西第二等级的贵族,总量约三十多万人,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一以上,拥有全国大致五分之一的土地。

  宫廷贵族约有四千户,他们聚集于凡尔赛宫廷,其中不少人担任政府和军队的高级职务。乡居贵族一般居住在外省,活跃于地方的政治、社会和文化界。

  还有一种,可以称之为“受封贵族” ,或“行政贵族” ,他们大多是富有的资产者,通过买官晋爵的道路跻身于贵族之列,分别在任于司法职务、地方行政官吏、军队官佐等。

  贵族中少数位高权重者,年均收入达百万里佛尔之巨,譬如曾任摄政会议主席和首相的奥尔良公爵腓力二世,年俸收入高达一千万里佛尔,一般大臣也有年俸十万到三十万里佛尔。

  当然也有许多贵族破落不堪,甚至负债累累。据说布列塔尼地区某地有三分之一的贵族已然形同乞丐。

  贵族等级,作为一个社会整体,其利益与旧制度休戚相关,但是,贵族同专制王权的矛盾,贵族等级内部的矛盾,贵族各集团之间利益的矛盾,加上启蒙思想的催化,游离和产生出一批倾向于变革的力量。

  法兰西第三等级,包括教士和贵族之外的所有居民,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九十八以上。他们的职业构成极为多样,经济地位也相差悬殊,有资产者,有城市平民,有农民。他们的共同点是没有特权,处于被统治地位,几乎承担着国家税务的全部重负。

  在第三等级中,资产者的人口约为二十五万,分为食利者和实业者两类。食利者靠投资放债的利息或收取地租为生,实业者从事商业、工业和金融业,其中即有获利最丰、最为富有的包税人。

  第三等级中的资产者,与封建统治政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们又是新兴资产阶级,从根本上是同旧制度相对立的。他们是大多数自由职业者的代言人,自由职业者包括律师、公证人、教师、医生等,经济收入一般不高,但思想相对活跃,期望革故鼎新。

  第三等级中的城市平民,包括小业主、小商贩、行会师傅、手工工场和手工业工人、帮工、学徒和雇工等,总人数大约二百多万。他们文化偏低,生活贫苦,不仅收入低微、劳动条件恶劣,而且深受通货膨胀、物价飙升之苦。

  第三等级中的农民,超过两千万,占总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以上,而所占有的土地却只有全国土地总数的百分之三十五左右。

  好的是,除却东部和中部少数地区还残留大约一百万名农奴,法兰西农民基本上已是自由之身,他们或有产有业,或租赁大片土地经营农场、牧场及葡萄园,或租佃土地耕种,按收益跟佃主分成。

  农民中的无地者,在农村受雇于人,打零工和干杂活,流向城镇的,成为城市无产者。

  每次收成之后,先要向教会交纳什一税,然后向领主交纳各种地租及各种义务费用,如什么年贡、烘面包税、榨葡萄酒税、使用磨坊税、过桥税、市场税等杂税及服一定日期的劳役。朝廷政府征收的有人头税、所得税、廿一税等“直接税” ,盐务税、靴鞋税、酒税、烟草税等“间接税” ,还有筑路、军需等国家劳役。

  理论上国家征收的直接税和间接税是按照人口均摊的,大约每户年负担五十到六十里佛尔。问题是大约有五十万个教士、贵族、官员们的家庭享有不同程度的免税特权,他们的负担几乎全部转嫁给了下层穷苦家庭。

  而且,间接税的征收标的物是生活必需品,如食盐,还是重头税,全国每年即达五千万里佛尔,加之包税人的中间盘剥,农民就更受不了啦。

  财政总署在公元1766年统计利穆赞地区的税务状况,一个农民家庭承担了各种税负之余,每年只剩下一百三十里佛尔的生活消费,简直难以糊口。

  在贫富分化空前加剧的法兰西,这一时期流浪汉和乞丐的数目大幅度提升也就不足为怪了。

  法兰西,兼收并蓄独具特色的浪漫民族,力争上游谋求大业的主权国家,崇尚自由热爱革命的劳工圣地,酝酿科技经济思想领先文化艺术潮流的锦绣摇篮。若选择一个值得了解的国家,那就是位于大西洋岸边的金色六边形法兰西,若选择一部关于法国的书籍,那就是任见的多卷本《法国史传》,这一个国家和这部著作会带给您不一样的收获。

  注:任见先生2016年与2017年在北京时出席多种论坛,如央视和北京社科院的国家核心文化建设论坛,清华大学的……道路论坛,北师大博士集群的历史文旅论坛等,在历史文旅论坛上,任见先生举例洛阳的历史文旅建设,主张选择隋唐为建设重点。之后不久,有人作出这张图片,叫做“振兴洛阳历史文旅”歌谣。返回搜狐,查看更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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